“我們通了電話，談了相當長時間，談了很多事情，包括伊朗問題。我們也談到俄烏戰爭，談了之後我并不高興。”當地時間7月3日，俄總統普京與美總統特朗普通話1小時。特朗普表示，這通電話“沒取得任何進展”。克里姆林宮方面則說，莫斯科表達了通過談判解決衝突的意願，但對消除戰爭“根源”這一目標永不讓步。所謂“根源”，俄方通常以此代指北約擴張和西方對烏克蘭的支持。

這是自特朗普第二任期以來與普京的第六次通話。儘管他在上任初期雄心勃勃，試圖調停這場漫長戰爭，現實卻不如人意。一直以來，特朗普標榜與普京交好，但透過多次通話，能够看到雙方關係的微妙波動。俄烏在領土和安全保障問題上也各有利益訴求，互不屈服，和談前景仍懸浮不定。

7月1日，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白宮，美國總統特朗普回答記者提問。（圖源：新華社）

保持通話，態度反複

普京和特朗普上次通話是在6月14日。當天是美國陸軍建軍250周年，也是特朗普79歲的生日。

“普京總統今天早上打電話來祝我生日快樂，但更重要的是，他想談談伊朗。我們聊了很久。談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問題就沒那麼詳細了，留到下周再說吧。他正在按計劃進行戰俘交換。”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這樣寫道。

當時普京提出調解持續12天的以伊戰爭。特朗普將話題轉回烏克蘭，回應普京的提議稱：“不，我不需要伊朗方面的幫助。我需要你的幫助。”意指俄烏戰爭也應該結束。

這通“慶生”電話的友好氛圍與今年2月特朗普上任後雙方首次通話時類似。當時華盛頓和莫斯科都表示，雙方非常和氣。半島電視台指出，這通電話“標誌著美國過去三年對烏克蘭政策的重大轉向”。

那次通話後，特朗普在社交媒體發佈的談話記錄中表示，“普京總統甚至引用了我非常有力的競選口號，‘常識’。我們都非常相信這一點，”特朗普寫道，暗示普京謹慎選擇措辭示好。他還對媒體說：“人們真的不知道普京總統的想法是什麼。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說，他也希望結束這件事，所以這很好——我們將努力盡快結束它。”

3月，兩人再次通話，時長超過兩小時。克里姆林宮的會議紀要也長達500字。通話內容似乎相當輕鬆，兩人還討論了冰球的話題。這次通話後，特朗普稱，普京承諾在未來30天內停止對烏克蘭能源基礎設施的攻擊。然而，這距離全面無條件停火仍相去甚遠。對此，BBC評價道，莫斯科讓特朗普能够聲稱取得了一定進展，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他被克里姆林宮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
當月底，特朗普罕見公開批評普京，對俄羅斯在停火談判中的拖延行為“感到惱火”，并威脅“將對在美國銷售的石油和其他產品征收25%的關稅”。特朗普表示，克里姆林宮知道他的憤怒，但又指出他與普京關係非常好，“如果他做正確的事，憤怒很快就會消散”。

時間來到5月，俄軍對烏克蘭城市發動大規模的轟炸，其中大部分針對平民目標。而就在空襲發生幾天前，特朗普剛與普京進行了被他形容為“極好”的兩小時通話。

“我不知道普京到底怎麼了，”特朗普對記者說。他還在社交媒體上發文談及普京，“若他一意孤行，將導致俄羅斯的崩潰！”克里姆林宮方面則駁斥了特朗普的言論，雲淡風輕地稱之為一種“情緒化的反應”。

停火和談，卡在哪里？

香港中文大學政務與政策科學學院學者孔永樂4日接受香港中通社、香港新聞網採訪時表示，俄烏在主觀意願上都想要結束戰爭。“畢竟戰爭拖得太久了，雙方人員傷亡嚴重。對普京來說，經濟制裁也有很大影響。我相信他也是希望盡快結束的。”而從斡旋者的角度來看，特朗普政府推行“美國優先”，不再優先考慮歐洲和烏克蘭的安全，而推動俄烏停火也將對其政治表現有很大助力。

但在客觀層面，目前俄烏和談主要卡在兩個地方。“第一，是關於領土的問題。烏克蘭希望可以拿回自己之前的那些領土，俄羅斯當然不願意，雙方互不退讓。第二，是北約的問題。烏克蘭想要加入北約，但俄羅斯認為這是個威脅，絕不允許。目前在這兩點上的斡旋沒什麼進展。”孔永樂說。

儘管特朗普政府曾表態，反對烏克蘭加入北約，但孔永樂認為，不能忽視歐盟的態度。“北約涉及到很多歐盟成員國。對它們來說，俄羅斯與其在地理環境上更加接近，更能感知到安全風險，跟美國的考慮不太一樣。所以對烏克蘭來說，這個問題最後的希望可能在歐盟那一邊。”

對於停火談判的時機，孔永樂估計：“如果樂觀來講，看看3個月之內會不會在停火談判上有一些進展。畢竟在現時地區衝突多發，各方都深受其累，都在關注安全問題，所以應該會有所推進和努力。”

他還認為，和談時機的一個觀察指標或許要看烏克蘭“還有多少存貨”。“打仗肯定要看錢和軍事設備。如果美國真的中斷所有供應，基本上就要看烏克蘭的武器和兵力還能支撐多久，以及歐盟的支持有多大了。總體上看，打到不能再打，或許就是停火的時機了。”

近日，特朗普政府宣布，停止向烏克蘭交付部分武器，公開的理由是美國自身彈藥庫存不足。俄烏戰爭爆發以來，美國一直是烏克蘭最大的軍事支持者，為其提供彈藥、軍備以及情報。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表示，他希望最快能在4日與特朗普通電話，討論美國暫停運輸部分武器一事。（完）